许喆:汉字的形音为主来看20世纪前韩国汉字使用的特点(二)
2019年6月21日,“全球史与中国2019” 系列讲座第14 讲(总第84 讲)《汉字的形音为主来看20 世纪前韩国汉字使用的特点(二)》在永利官网图书馆三层学术报告厅成功举办。此次讲座由韩国檀国大学汉文教育研究所许喆(Heo Chul)教授主讲,由304am永利集团经理李雪涛教授主持。
许喆教授介绍道,汉字在韩国以知识迁移的形式直接使用——即韩语中对古汉语字的借用——有两种形式,一是上一讲中提到的文字直接借用,一种是文字的变用。许喆教授提到,在知识迁移过程中,知识的迁出国往往比迁入国词汇量更大,同一事物或概念,如孔子的“仁”,往往在迁入国的词汇库中找不到对应符号,因此会遇到同一事物的标记问题。本次讲座论述的问题便是,韩语是如何用古汉语来标记的,以及韩语中的固有词是如何用汉字来标记的。
韩语借用汉字分为三种情况,一种是借音,一种是训借,还有一种情况是创造韩国自有的汉字。许喆教授将这种汉字根据汉字的两种形式分成两类。其中一种是标记汉语的汉字,另一种是广义的、能扩大和超越时间、空间、民族、国家和语言的,人能使用的共同文字形式。这种韩国专用汉字由此可分为两种:第一种称为表意国造字,是被韩语借用,并通过某种形式的转换表达已有的含义的汉字变体;第二种是韩国新义字,往往在韩语中用来表示不同于汉字原来的含义。除此之外,还有表音国造字,这类汉字没有意义,是为了表示韩语中的发音。表意国造字是为了标记韩国固有词而造的字。这类字出现年代较早,主要产生于三国时期汉字初传韩国时。表意国造字共121 个,从形式组合上可分为“表意构件+ 表音构件”以及“表意构件+ 表意构件”,前者共107 字, 后者14 字。以前者为例,如以“土”为表意构件,以“代”为表音构件的“垈”字,表示地基、房基,读作“dài”。后者则是将两个表意构件结合起来表示一个很含义,如合“大”与“畜”的“奋”字,虽然字形与中文相同,但含义和读音皆完全不同。这类字中还包括一些复音节字,即一个字有两个音节的情况。另外,有些国造字的字形不稳定,有时一个字会有很多变体,甚至有时在同一本书中也能看到一个字的许多变体。
韩国新义字利用中国汉字,并赋予韩国新义和用处。这类汉字也有两种类型:同音新义和异音新义。同音新义的典型例子有“同”字。“同”在韩语中的发音与汉语相同,但是一种表示布匹、毛笔、茅草、鱼的数量的单位,与汉语完全不同。异音新义字如“丘”,发音和含义皆与汉语不同,指官府或管人的奴婢。这类汉字在韩语中较为常见,所占比例最大。韩国新义字通常赋予同音字以新义,而且通常选择形体比较简单的字,如“丁、乃、刀、力”等,但是原音与异音之间的关系尚不清楚,而且字形同样存在不稳定性。
这类汉字使用与韩国的身份认同以及韩文的演变有密切关系。整体来看,汉字传入韩国的漫长历史中,不断产生新的韩国新义字。表意国造字则多在三国时代产生,之后并没有产生新的表意国造字,直到17、18 世纪又突然出现了新的表意国造字。这是因为三国后韩国认中国文化为源流,出于尊重并不会自己造新字。特别是1592 年壬辰倭乱后,明朝应朝鲜请求派兵求助,朝鲜对此十分感激,具有“再造报恩”的意识。清朝入关灭明后,许多韩国知识分子开始产生了“小中华”意识,认为自己是中国文化的唯一继承者,因而可以具有合法性地造字。朝鲜半岛地区因而获得了自我意识,由此才产生了后来新表意国造字以及韩语文字向谚文的转变。